[乙女向]一枝花难过的日子
1.
我发现一枝花最近蔫吧了,那种几近窒息的沉默总是环绕在他身边。
我揉了一把他橘红色的头发,细声问道:“怎么不高兴?”
一枝花摇了摇头,低声说:“没什么。”
他沉沉地低着头,碧绿的眸子似一潭死水。我注视着他的眼睛,心中竟也笼罩上雾霾。
我把他搂在怀中,仍是轻柔地问:“我知道你藏着事没告诉我,跟我讲一下好不好?”
一枝花怔了怔,缓缓把脑袋埋在我的颈窝中,闷声道:“没什么,就是我的……雇主死了。”
“嗯?”
“他叫丘神纪,他死了……”
我感觉到几滴的泪水落在我身上,我愣住了,只一下一下地轻拍他的背,轻声道:“我知道他,他是为了天下人死的,他是英雄。”
“嗯。”
我抱紧他,我们谁都没有说话,静静地驱散悲伤。
过了很久。
一枝花注视着我的眼睛,轻声问:“你会死吗?”
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,看见他通红的眼眶,便轻笑一声:“我会和你天长地久。”
“你不要骗我。”
我拍了拍胸脯,保证道:“我从来不说谎。”
一枝花低下头,如蜻蜓点水般在我唇上落下细细密密的吻。
意乱神迷之中,我听见他怔怔地说:“你不要骗我。”
我使劲地在他头上揉了两把,一笑道:“我是世界上最诚实的人。”
后来。
很多年以后。
一枝花跪在我面前,牵起我的手自言自语:“你是骗子,你是骗子……”
滚烫的泪砸在我冰冷的身体上,留下的不过是一捧灰。
一枝花死不了,他会长命百岁。
2.
人死了就钻进那个小小的盒子里,出不来,安慰不了泪眼滂沱的爱人。
我的灵魂飘啊飘,遇到一束强光后我下意识紧闭双眼。再睁开眼发现自己回到了原点,那片初遇一枝花的森林。
我心想:离谱,这是重生了?
枝头的乌鸦还在吱哇乱叫,地上的落叶仍是沙沙作响,我没有向前走,而是蹲下拍了拍地上的草。
我一笑,轻声说:“一枝花,我回来了。”
那株草动了动,闷声说:“我不是一枝花,我是一枝草。”
我的笑容僵住了。
我用手抓住那棵草猛的拔出来,看见露出的红色脑袋,便幽幽地说:“你好呀,小草。”
“……你好讨厌。”
一枝花从土里爬出来,沉默地看了我一眼。
我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土,期待地问:“想我了吗?”
一枝花啪地拍开我的手,直起身来,面无表情地说:“不想,你是骗子。”
他转过身就要离开,我抓住他的手,慌乱地说:“你听我解释……”
一枝花笑了一声,淡淡地说:“听你解释什么?解释你是怎么死的吗?你是因为我不能死所以留下我一个人吗?”
他注视着我,碧绿的眸子沉了下去,道:“你死的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吗?”
我愣住了,半晌吐不出一个字,感觉喉咙被哽住了。
一枝花垂下眸子,平静地说:“我等了你好久。”
“你不在的每分每秒都很煎熬,但我一直在这里等你。”
“你不要再为了哄我而骗我了,我很笨,不知道你说的哪句话是假的。”
“所以你说的话我都当真了。”
我想要去摸一下他的头,但是身侧的手微微颤抖,风吹到脸上发凉,我才发现泪已经流满面了。
我用沾着泥的手抹了抹脸,眼睛被揉得发红却仍然止不住泪。
“哭什么呢?”一枝花叹了一口气,用手轻柔地帮我擦眼泪,道:“不要哭了。”
我的泪好像泄洪,源源不断地涌出,我哽咽着道:“对不起,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”
一枝花拉住我的手,用一个深吻堵住了无数的道歉,他碧绿的眸子好像有魔力,把我的灵魂深深地吸了进去。
一吻毕,他揉了揉我的头发,道:“我还没有原谅你,所以你要一直跟着我,直到我原谅你。”
我吸了吸鼻子,闷声说:“好。”
3.
花某人嘴上说着不原谅我,其实心里已经释怀了,不过这日子是越来越难过了……
每天晚上一枝花都紧紧地抱着我睡,偶尔想起床上个厕所他都会惊醒。
我哑着声音说:“怎么了?做噩梦了?”
一枝花摇了摇头,手还是牢牢地抓着我的衣服,眼中都是慌乱。
我哄道:“我尿急,让我去厕所好不好?”
“不要。”
一枝花喃喃着说:“我要跟着你……我们一起去好不好?”
“……”
尿急的感觉。
我一边扯开他的手,一边说:“我真的想上厕所。”
我奔去厕所后,锁住了门。
再开门是一幅落寞的场景,一枝花孤独地蜷坐在床上,月光洒在他的背上,凄凉又幽寂。
我轻轻地走去抱住他,说:“睡吧。”
“……别走。”
一枝花紧紧地抓着我的手,生怕一松手我就会消失。我轻轻亲了一下他,半推半就地一起躺在床上了。
“好好好,不走。”
“骗子……”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评论(10)